第4章

高考完没几天,我爸就不在了。

前一天,他跟同事喝了酒,早早就睡了,第二天却怎么也叫不醒。

医生说是急性心肌梗死。

那几天,我整日以泪洗面,心如刀绞,感觉天塌了。

我的生活陷入一片混沌,什么都无暇顾及。

裴礼像个大人一样,跟着姑姑忙前忙后,操持着我爸的丧事。

我跪在灵堂里,哭得撕心裂肺。我紧紧抱住裴礼的胳膊,哽咽着说,

[哥,以后我只有你一个家人了。]

他轻轻拂去我额头的汗珠,声音低沉,

[是啊,家里就只有我们了。]

丧事忙完,已是七日之后。

姑姑要走了。从小到大,我跟她见面的时间加起来也没有这几天多。

临走时她四处张望,似乎在寻找什么,一问才知是戒指不见了。

[乐乐,你看到姑姑的戒指了吗?]她的语气中略带着焦急。

我茫然摇头,这几天什么都没顾上。我低下头,也开始帮她找。

裴礼走了过来,他突然很严厉地看着我,

[拿出来吧乐乐,叔叔不在了,你这小偷小摸的习惯也该改了。]

我惊愕地抬起头,愤怒与委屈交织在一起,

[什么小偷小摸?你在说什么?]

他无视我的愤怒,转头开始跟姑姑道歉,

[姑姑,对不起,我没看好乐乐,戒指多少钱?我赔给您。]

我感到好大一口锅扣在自己头上,愤怒地反驳,

[我没拿戒指为什么要赔钱?裴礼,你在瞎说什么!]

姑姑见我们要吵起来了,连忙摆手劝和,

[没事没事,那戒指也不值什么钱,丢了就丢了。姑姑回家了,你们兄妹两个照顾好自己。]

他们走了,我拉着裴礼的胳膊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,

[哥,我真的没拿戒指,你为什么要污蔑我?]

他狠狠地甩开了我的手,眼里是我没见过的,厌恶与冷漠,

[方乐,你真的让我感到很恶心。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