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

江玉淑闻言,低下头,有口难言一般。

还是翘儿上前,道,“是因为这些事,高侧妃竟然找人在院子里肆意宣扬,王妃一时有些受了刺激,这才动了胎气的。”

睿王听完只觉得头疼,他才走几日,怎么这么多事。

“为这些小事伤着自己,实在不值得。”他捏着眉心,有些不耐,还是耐着性子宽慰她。

“妾身也没什么事,就是心里难受,如今府里都知道了妹妹的身世,我有愧,王爷,往后你可要多多善待妹妹才是。”她叹气道。

睿王闻言,眉头一挑,眼底有些好奇,“本王听说,你们从侯府回来,她便伤了腿,这是怎么回事?”

江玉淑愣了一会儿,没想到睿王会这么问,更没想到,锦心会敢告状。

她好一会儿,才惊觉自己的反应不该是这样,连忙收敛神色,而后故作不解。

“那妹妹是怎么和王爷说的?”

她还不知道锦心是不是真的告状,便不敢贸然接话。

“倒也没有怎么细说,就是从回来便伤着腿了,本王瞧着有些严重,刚才屋里莫名被人投蛇,本王倒是不知道,这王府什么时候,这么不太平了。”

说到最后,他神色厉害了几分。

江玉淑闻言,心里突突跳个厉害,还好她本就有些病色,不然眼下的反应,肯定是被王爷怀疑的。

“竟有这种事,是妾身失职,回头,妾身定会让人查清楚,究竟是怎么回事。”江玉淑故作冷静道。

“不用了,你如今也是怀着身孕,又动了胎气,这件事,本王已经关山去查了。”

这下把江玉淑吓着了,忙道,“不过是些小事,王爷何必如此大动干戈。”

“你觉得这是小事?”他皱眉,很是不悦。

江玉淑语塞,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话。

看她这样,睿王也没逼问,但也没有耐心了,下了决定一般,道,“本王在外头处处小心,府内的事,王妃若是不能平,那本王看柳侧妃是个能干的,不如叫她帮你一起料理吧。”

江玉淑这下更激动了,顾不得其他,当即坐起,满脸拒绝,道,“王爷,此事妾身不同意,柳侧妃出声商贾,饶是个做个庶妃,都是抬举,王爷重用柳家,妾身也不好说什么,侧妃的位份已经是不合规矩,难道还要她与妾身平起平坐吗?”

“等你顺利生下孩子,她自然也不需要帮你了,就这样吧,夜深了,你早些休息。”他说完起身离开。

他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回来,便是为着三日后皇后的寿宴,却没想到,自己的王府在自己离开几日,这么不太平。

想到自己今夜若是没回来,只怕西苑的侍妾通房,都会被毒蛇所咬。

思及此,他更觉得心情烦闷。

回到自己的寝房,锦心已然是睡着了。

他也没有吵醒她,抱着她和衣而睡了。

这还是她入府后,俩人头一次躺一张床上,什么都没干。

一早,锦心醒来,见着他竟然早起,衣服都穿好了,她忙跟着起身要伺候,却被他按回床上。

“你的腿伤不宜站着,稍晚些,本王会叫御医给你看看。”

锦心闻言,上前抱住他,环着他的腰,“婢妾多谢王爷体恤。”

感受身前两团柔软,他不免有些燥热,但却没推开他,强忍着那股冲动,尽量压低声音,道,“你再这样抱着本王,就耽误本王上朝了。”

她只好放开他,伺候他穿衣,系上腰带。

低头看着她认真系着腰带,想起她的身份,他不由得好奇,想知道她这些年她如何过来的。

“你是齐远侯府的庶女,这些年,你就不曾为自己争取过身份吗?”

这一问,让她动作一顿,继而苦笑,“早些年一直随着母亲在乡下,日子也过的畅快,我们只以为父亲是穷苦书生,母亲还卖力做绣品,为父亲积攒赶考的银钱,后来父亲说给母亲一个名份,才知道父亲竟然是高高在上的齐远侯。”

“后来呢?”他又问。

“又后来,父亲又做不得主,母亲便成了奴仆寄居在侯府。”

这些经历,说起轻飘飘的,但睿王其实也很知道寄人篱下的滋味。

他寄养在坤宁宫的时候,也是小心谨慎讨好母后,虽说日子也不难,但终归是日夜不安的。

“既然你父亲也为你母亲正了名分,你便不是奴仆之身,也算正经侯府小姐,再是侍妾的身份,也不合规矩了,就抬为庶妃吧。”

锦心一听,抬眼,怔怔的看着他,眼底闪烁激动,欢喜,随即跪下,“谢王爷抬爱,婢妾此生必定全心侍奉王爷。”

睿王呵笑一声,“难道不给你抬位份,你就不全心侍奉本王了?”

“做好本分和真心侍奉自然是不同的,婢妾的心意或许不值钱,但对王爷的心,婢妾一生都不改。”

睿王听完这番话,哈哈笑起来。

“这院子里的女人,对本王说本分的女人不少,唯有你说真心,本王很喜欢你这样的真性情。”

送走睿王,锦心收回目光,心情十分松快。

哪知王爷的这个话,传到栖鸾院的时候,江玉淑刚好转的身子,又一次激动得躺回了床上。

“这个事,王爷怎么就自己做主了?难道不该过问一下我吗?”江玉淑气得捶床,气得竟然落了泪。

要说,她在这个王府最恨的两个人,一个便是高侧妃,一个就是江怜月,尤其是江怜月最可恶。

原想着让她住在自己的院子里,让王爷多多来自己的院子,哪成想,王爷就要抬她为侍妾,还赐她独居。

如今更是要越过自己,再一次抬她的位份。

翘儿看着自家主子这样,心里也疼。

“王妃,难道就真的让她抬为庶妃吗?”

“不抬还能怎么办?王爷决定的事,素来没有更改过,他本就因为毒蛇的事怀疑我,他这是在警告我呢。”江玉淑咬牙道。

这死丫头究竟用的什么本事,竟然让王爷这么宠着她,她这会才发现,江怜月如今已经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。